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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龙小说】神展长,路漫漫(月玲珑配音社编剧部倾情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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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5-9-29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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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尔看看I

    发表于 2015-9-22 22:43: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七子卉 于 2015-9-29 10:57 编辑

    啥都不想说了··············之前的帖子消失对我小小的心灵造成了10000点伤害。总结:筛子我赢了,我开头!

    【第一棒:七子卉】
    【第二棒:第九巷的失心人】
    【第三棒:小木兮】
    【第四、五棒:夜猫子要睡觉】
    【第六棒:烟寒水月斜】
    【第七棒:圆滚滚的雪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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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无聊
    2015-10-17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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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发表于 2015-9-23 13:00:3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发了两次都没成功【怨念

    _(:зゝ∠)_进入正题

    【第二棒】

    史书记载,大越天启十五年的中秋前夕,一场政变彻底改变了现在王朝的格局。天启皇帝纵然底牌无数且深得民心,却落得个自裁退位的下场。

    毋庸置疑,这场政变最大的获益者便是政变的掀起者——天启皇帝的幼弟,欣王。

    欣王对外宣称天启皇帝突生怪病,病情来势汹汹,最终在七月廿七日,驾崩。身为天启皇帝的幼弟,欣王深感悲痛,却不得不将皇兄留下的责任扛在肩上,择日登基为皇。

    帝王之死,必行国丧。可欣王却传了一道先皇的“圣旨”——中秋在即,百姓不该因皇帝之死而失去中秋团圆的欢愉。圣旨一下,百姓纷纷惋惜——多好的皇帝啊,竟然病死了,可悲可悲。

    对于天启皇帝之死的内情,或许市井百姓不知,苏若宁却是知晓的。而她的……情儿哥哥便是因为一直拥护先皇天启皇帝而落得一个败落身死的下场!

    将军世家慕容家族一直是王朝最忠实的臣子,不管皇帝身处优势还是劣势,慕容家族也不会因为时势而背叛皇帝。正因为这种近乎可怕的“愚忠”,欣王将慕容家族一家三百九十口人全部下狱,想必过几天慕容家族的血液将会染红宫门前的玉阶。

    欣王喜着白衣,他也喜白。他曾说过,白色是时间最为纯净的颜色,就算身为皇子、王爷,心中也该存着这纯净;皇位的纷争太过黑暗,而他喜白,自然不会一争。天启皇帝信了他的这番说辞。

    白衣似雪的欣王——至少现在他还只是欣王,坐在苏若宁的床头,低垂眼眸,看着这位美丽的女孩。这是他未来的皇后,右丞相苏叶的女儿。右丞相可谓是他助篡位成功的最大功臣,欣王立志当个好皇帝,自然不会飞鸟尽良弓藏。

    假若苏若宁是个普通的丞相之女也就罢了,皇后不过是一个头衔,一个皇帝对臣子的承诺。而苏若宁不同,她不止是丞相之女,还是欣王所爱的女子。

    或许一个薄凉到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能逼死的王爷说“爱”太过可笑,可这感情却不假。十五岁那年,还未被封王的欣王第一次见到了刚刚及笄的苏若宁。

    只一眼,便沦陷至今。

    欣王抬手想要抚摸这个他一直爱着的女孩,却看见了苏若宁冰冷的眼神。

    直到驾崩,这位篡位而上的皇帝都没有读懂这个眼神中的意思。这个眼神包含了太多——悲凉、伤感、愤怒、痛恨、嘲讽或许还有不得不向命运低头的麻木与不甘。

    “宁儿。”欣王轻声唤道,“你可叫本王好一阵担心。”

    “……”苏若宁不说话,别过脸,不再去看欣王。

    欣王似乎叹了一口气,他眸色黯然,起身为苏若宁掖好被角:“宁儿先休息吧,本王便不打扰了。”转身离去的欣王握紧拳头,力道之大竟令指甲入肉几分,血滴滴落,染红了他纯白的衣角。

    _(:зゝ∠)_再不成功我就不干了……

    点评

    第三棒说 她不敢写下去了 因为第二棒的文采太好  发表于 2015-9-23 15:19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5-9-29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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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尔看看I

     楼主| 发表于 2015-9-22 22:46:2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七子卉 于 2015-9-23 21:21 编辑

        【第一棒】

        月下,洛阳。
        中秋。

        莺歌袅袅,红烛艳艳。

        用过晚饭的人好似全来到了街道上,哗而喧闹着。人们的脸上充满的幸福的色彩,因为今日阖家团圆的好日子,圆月如是镶上了宝石一般的明亮,照着街上仿披着一层银白色的华沙。

         站在街的中心隐约可望着城外山丘上唯一一点赤红摇曳在烛火中,在暗黑的树林里与城中的喧闹明亮成着鲜明的对比,显得落寞、寂寥、忧伤······

         苏若宁散着及腰的长发身着一身赤红色喜服站在山丘的最高处望着那一轮象征着团圆美满的明月痴笑着,抬起一壶酒仰头喝了个痛快。酒水浸湿了她的衣,她的发,她的脸庞。水珠从眼角滑落,分不清是那壶酒还是相思泪。

          “情儿哥哥,你···不是说···中秋圆满之期就要来娶我吗?你怎么还不来呢?宁儿好累,宁儿等的···好累。”苏若宁诱惑颤抖的声音从喉间若有似无的溢了出来。那声音令任何一个人听着都有着怜惜的情愫从心中而来。

         “情儿哥哥?!哈···哈哈··情儿?慕容情你又让我等到了什么!!!”酒罐被狠狠的抛在几步之遥的一座屹立在荒山的墓碑上,瞬间飞溅的水与碎块纷飞,悲凉的笑声回荡在山间。苏若宁不知是不是烈酒上头,身子晃得厉害踩到了一块圆石生生的朝着墓碑的方向倒去,额头重重的磕在墓碑的一角。

         苏若宁恍惚的爬起来,酒水混着碎渣划破了她的手与小臂,玲珑的脸庞也垂下了一滴血珠。而她似是全无知觉,用袖子紧张的擦拭着石碑上蹭的血迹一边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情儿哥哥弄脏了你。都是宁儿不小心,你不要怪宁儿,你不要不理宁儿!好不好?”最后一句竟是像是小心的试探着,仿佛对方责怪的话犹如在耳边。
       
         三年前盛夏,桃林。
        “宁儿,快下来!树上危险!”
        “哈哈哈~情儿哥哥你来呀~你来抓我呀!抓到我就给你我摘得果儿吃!”
        “你!”
        “慕容情你犯规!你飞上来!不算!”
        “哦?宁儿竟然直呼情儿哥哥的名字胆子不小啊!小丫头!”
        “我不是小丫头!”
        “把你的脏手拿开!”
        “哈哈~就不!”
        “你!”

         苏若宁的声音越来越小,视线越来越模糊,倚着墓碑的身子也越来越无力,而嘴里的话若有似无的溢了出来:“情儿··哥哥··宁儿·宁儿要·嫁人了。宁儿··不想嫁··宁儿好想··好想···你·”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这一切都尽数落在了林子后一身白衣华冠衣袂飘扬的男子眼中,他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然、冷漠。而他衣袖中陷入手掌的指甲青筋暴露的手背却出卖了他。

         待看到银辉下的女子昏厥了过去,抬脚向她一步一步走去。

    点评

    嘿嘿嘿 我觉得我们要日更  发表于 2015-9-23 00:46
    文笔太好了23333我也好久没写小说了 期待楼下发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发表于 2015-9-22 23:01
  • TA的每日心情

    2016-1-5 17:55
  • 签到天数: 8 天

    [LV.3]偶尔看看II

    发表于 2015-9-23 20:02: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棒】

       傍晚,右丞相府。

       苏若宁遣散了所有婢女,独自一人,倚靠窗前,赤红色的喜服之下,一张苍白的脸,呆滞的眼神,口中不停喃喃自语。

      “情儿哥哥,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中秋都过了,你怎么还不来迎娶我?”苏若宁越想越难过,眼泪夺眶而出,“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消失,你.....你是不是不想看见宁儿,故意躲着宁儿?”
      
      苏若宁已到崩溃的边缘,极至癫狂,在她心里,慕容情并没有死,只是不愿意见她,只是不愿意娶她。满腔的爱意无人知晓,她随手拿起身边的花瓶,用力的砸出去,瓷器碎裂的声音刺耳也刺激,仿佛只有如此,她才能好受一些。
      
       “小姐,别砸了,别砸了,您才刚刚受了伤,别又伤了手。”贴身丫鬟碧玉闻声赶来。

        “碧玉,你说情儿哥哥为什么不遵守诺言,他说了中秋要娶我的。”苏若宁抓住碧玉,依旧不敢相信慕容情已经离开的事实。
      
        “小姐,慕容少爷,他.....他已经死了。”碧玉道出了事实。
       
         “不,你胡说,你胡说!”苏若宁一把推开碧玉,“情儿哥哥他一定会来娶我的。”

         “碧玉,你先下去。”苏叶走了进来,支走了碧玉,“宁儿,不日你就要与新皇大婚,现在这样成何体统!”

          “我不会嫁给欣王的。”苏若宁恨恨的看着父亲,“我要嫁的是情儿哥哥,此生除了他,我谁都不嫁!”

          “这可由不得你,圣旨都下了,莫非你还想悔婚不成?”苏叶大声训斥,“我费了这么多心机,就是为了让你坐上皇后的宝座,如今骑虎难下,你不嫁也得嫁!”

          “呵~父亲,你有何筹码让我不抗旨?”   苏若宁冷笑,“反正情哥哥已经离开了,我活在这个世上又有何意义?”

           “慕容家族一百三十九口人的性命,你觉得慕容情会不会在意?你忍心看着他的族人死于刀下吗?只要你坐上皇后的宝座,父亲保证,帮你保下慕容家一百三十九口人命。”

           “此话当真?好,我答应你。”

            情儿哥哥,你会原谅我的吧。你也希望能够保住家人的性命,对不对?宁儿一定会帮你守护慕容家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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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15-10-6 17:21
  • 签到天数: 6 天

    [LV.2]偶尔看看I

    发表于 2015-9-24 13:09:1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夜猫子要睡觉 于 2015-9-25 15:32 编辑

    我弄中午还没弄好还是媳妇帮我搞好最后我还发错地方尼玛啊啊啊啊啊,玩我啊(ˉДˉ)ノ

    【第四棒】

    史载天启十六年欣王登基,字御“尧珖”,届时便天佑新朝,降雨荒年,于是王之名,天之昭;民相拥,信相尧!顾,改国号“傩佑”
    不久,天子迎后,右相嫁女,苏若宁。
    那一天,普天同庆。
    火红的绸绫渲染皇梁,漫天的红纸洒满越江。越江穿过京城,一分为二,来自遥远北方高山上的水被寄语了太多良辰佳语。
    据说,如果成亲那天放飞孔明灯祈愿,有越多的灯飘落在越河上顺流而下且不沉底,就便有多少幸福可以缀取。
    于是,盈橙的孔明灯点亮夜晚苍穹,越江成了灯烛之江。
    欣王,此时该说尧珖帝,居高临望:“世人皆语,自古帝王悲寂寞,又说,江山美人不能两得,如今,朕看来,不过戏言。她踩的土地,是朕的江山!朕的江山,是迎娶她的彩妆!”
    远远丝竹声近,漫天飞花,整个皇城恍若白昼。大越信夜之说,夜晚沉淀心灵,是人一天最懂得反思时刻,此时最不容易糊涂。于是婚嫁丧娶一般都在夜间举行。
    夜下,飞花;红衣,芳华。
    苏若宁站在阶下,款款盈盈,在喜娘搀扶下,缓缓跪拜。红丝怕遮掩腮红,却遮不住那抹决绝与煞白的神伤。
    【宁儿,中秋之夜,月光胜雪,我打一盏小灯,走一夜月光,只身一人前来娶你,望夫人不弃。】
    【宁儿,成亲之夜,我们只放飞一盏孔明灯,可好?】
    【宁儿莫恼,我慕容情,想要的幸福只有娶苏若宁一人而已,拾缀那么多,又有何用…若所获的不是这个幸福,放飞再多拾缀再多,又有何用…】
    那么多那么多那么多…情哥哥,你对宁儿说的那么多,可我,终究把他埋葬…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啊啊———!”
    惨叫声突然传来,等不及一句来人有刺客喊叫声出,惨叫声便不绝如缕地传来,怒吼声夹杂在其中,随着长戟刺穿挑飞一个个似是早已安插好的重甲兵队,满地殷红,悲喜的鲜血红纸交加,一路延伸至她的秀鸾金线红鞋前。
    此刻,她的前面,只有一条血路,直直,遥遥,和那身着溅血铁骑戎装的人,相对。
    缓缓,那人裹挟一身肃杀与血腥,长戟玄铁尖端在地上划过一道血线,向她走来。苏若宁虽然无法看穿铁面护具看到他的样子,但是,那双含着痛、含着伤、含着太多太多眼神,除了那人,还有谁。
    居高下视,嘶哑的声音传来:“对不起…宁儿…”
    “……”我知道他没有死,我知道的,可是此刻,我却希望,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你…苏若宁僵硬在原地,颤抖着喜庆鲜艳的红唇说不出话。一瞬间,心脏抽紧,猛个回头,撇到同样的喜庆大红。
    “越江穿过京城,支流引入皇城,以水布局,化万象,生八卦,动乾坤,引日月。保皇龙帝气万载千秋。想来这还是随先祖打江山的慕容老祖慕容华老前辈的提议,不想,还未保皇家千秋万载,倒是保了自家叛贼逆子一命。”
    “若你为王,吾家必逆!慕容家,无妄佞!”
    “颜锺,继续。宣朕圣旨。”
    “是——”一旁的御前太监拉长了调,猛的,苏若宁一个激灵,抬头看向那一纸黄文,“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右相苏叶之女苏若宁,贤良才淑,懿态华芳,德音孔昭,凤仪桐木,择其栖下。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天赐懿旨…”
    “不——!”慕容情终是压制不住,吃红包双眼提戟直刺向那个扎眼的金龙纹红袍,可刚刚暴起便被瞬时拥上的禁卫军围死制止。
    “接着念。”
    “天赐懿旨,凤栖梧桐,龙腾天下,至此双合,天佑越皇!封后苏若宁,赐号——长宁!尧珖长宁,大越安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
    “拿下!”
    “不要——求你…放了他…”
    高呼万岁的声中,夹杂着金戈铁骑的声音,慕容情撕心裂肺地怒吼,苏若宁痛彻心扉地呐喊,还有…那个身为帝王的…凛冽命令声。
    苏若宁看着她爱的人战甲被刺透,头盔打下,发丝凌乱,被摁在地下,跪在尧珖脚边:“求你,放了他…”
    尧珖看着她,背着的拳头握紧,节白突出,而后目光一转,看向一边。苏若宁看过去,慕容家三百九十条命,都在远处的刽子手下。
    “你选哪个。”
    远处的刀锋闪着寒光,明明喜庆的红纸漫天花洒,可那一处的月光,还是那么冷,架在慕容情身上的刀刃,还是那么利。
    慕容情握紧了长戟,咬牙一步步扛起压制的刀锋,一步步,缓缓站起,低吼道——
    “宁儿——是我负你!”
    说罢,长戟横扫,腾身而起,怒吼——“慕容家第十八代家主慕容情令——我慕容家,生不负先皇——!生死不负苍天!”话毕,方天画戟断,戟刃直直刺中下腹,在苏若宁痛苦撕心地哭喊中,木木跪下。同时,远处三百九十人,奇奇撞向刀口,向天高呼——“生死不负苍天。”
    最后,慕容情狞笑地死死瞪向尧珖帝:“慕容家魂不灭——龙尧珖,你定会死在慕容家刀刃下!我慕容家,仍未族灭!”
    话音刚落,尧珖低沉的声音也响来:“杀!”
    “不——!情儿哥哥——!”苏若宁挣扎着,然而无论如何撕心裂肺,都死死被一旁的婢女拉着,无法前进半分。
    “宁儿…慕容情,终是负了情…,我绝不让慕容家拖累你…好好…活着…”最后,低不可闻的喃喃,淹没在重新响起的丝竹声乐中。
    那天的皇城,锣鼓喧天。那天的大越,普天同庆。那天的越河,流水如血,印染苍穹。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5-10-6 17:21
  • 签到天数: 6 天

    [LV.2]偶尔看看I

    发表于 2015-9-25 15:32:1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夜猫子要睡觉 于 2015-9-25 15:33 编辑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x_x掷筛子又是我,我还有外债啊要不要这么照顾我


    【第五棒】
    傩佑元年,新帝尧珖封后,一朝芳华从此深宫闺眷。据说迎亲封后的那天,尧珖帝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天家之亲当有万民同享,边疆的战士们也收到了来自朝廷发来的贺银,纵使黄沙寂寥,看着红色的喜庆,也算是略有慰藉了。
    天子迎后,将士们不禁想起了自己家乡盼望归来的人。黄沙飒飒,寒风凛凛,月光皎皎,白露凄凄。边疆十月,大雪封城。当因皇家酒而贴上的红纸也被黄沙席卷残破时,原本的皓月当空,也被白雪覆盖。
    风从北方吹来,窸窸窣窣的雪花,洁白无瑕,那天的血液已经干涸,染红的越江重归清澈,来自北山的水,带走了谁的亡魂,带走了谁的情歌……苏若宁看着南飞的大雁,又是一年秋天。听那些宫女太监的私语,边疆又传来了战报,与羌笛的征战,随着大雪尽封燕阳城而彻底陷入僵局。
    可是,这个国家的兴亡,和她还有什么关系。她,早就没有家了……承诺给她家的人不在了,她还哪有家呢?在这里看着北方,就像是在一座空城,看另一座空城。
    “皇后娘娘,今夜陛下会来,娘娘也该准备准备啊。”
    “一年了,你们还不知道该做什么么。”苏若宁没什么感情变化地说道,目光依旧痴痴地看着北方。
    “总不能……每次都对陛下的道来不言不语,太后已经不满了。听说,已经在择日选妃了。”
    “这是迟早的事,他……是天子,有三宫六院,有什么稀奇。”
    “可是陛下钟情于娘娘,娘娘也该感恩啊!“
    此话一出,苏若宁冷笑一声,目光冷厉地看了过去:“娟儿,你似乎是跟着我嫁过来的陪嫁丫鬟吧,想来还是当初父亲安排一起入宫的。“
    “是……奴婢说话僭越了,望娘娘恕罪!“
    “天冷了,也该多穿衣裳,我看陪嫁丫鬟的饷银太少,不如,把你送出去,做个一妃二嫔的怎么样。“苏若宁依旧没什么感情语调地说道,可话语,却有丝丝阴冷。
    “奴婢不敢和娘娘争宠,奴婢不敢!“娟儿伏在地上,心中有着浓厚不安,隐隐觉得有些不祥。
    “听说疆外战况堪忧,我想战士们也很劳累,虽说送个姑娘艺妓什么的给他们唱歌助兴倒是可以缓解些许,不过不如来个一劳永逸。“说完,苏若宁眯眼挑起她的下巴,”你说,羌笛王年逾半百,介不介意再娶一位娇妻呢。“
    “啊……!娘娘不要啊……奴婢愿永远侍奉娘娘左右,不愿与娘娘分开……娘娘不要把奴婢送出去!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娟儿听到这顿时阵阵发寒,不住磕头往地上砸,砸出了血印还不停。
    “好啦别磕了,要是伤到哪,”苏若宁令人拉住她,抬起她的脸,“羌笛王看不上了,可是本宫的罪责。”
    “娘娘……娘娘不要啊……!”
    “来人,给娟儿置办些嫁妆,总得风光出嫁啊。”
    “不要啊!娘娘!”猛地娟儿挣脱开来跌跪在苏若宁鸾凤裙摆旁,哀嚎,“娘娘,奴婢知错了啊娘娘……”
    “哼~错?什么对错?当年你通风报信时,想过对错么?”苏若宁冷笑一声,“这句话,你好好揣着,别像我一样,到头来才知道,对错,在权力与利益前,从来都是无稽之谈!”
    尧珖帝本就有和亲之意,然而,却并不打算真正和亲,对长宁皇后送出来的人只是看了眼,便应允了,同时开始了自己的密谋,做好攻入羌笛的准备。夜将尽时,才与大臣商定完毕。
    来到皇后寝殿,看到素装长裙的苏若宁,对着北方,遥遥跪拜。尧珖一袭白衣,有如当年还是欣王时那样,偏白远黑。“宁儿……”
    苏若宁听到轻唤,只是动了动睫毛,未曾搭理,等了一炷香烧尽,才虔诚三拜,提裙起身,尧珖来到身边伸手搀扶,却被她将将避开,退后,端庄行礼:“皇上,臣妾累了,先行睡去,望陛下莫怪。”
    尧珖见那裙角偏转,再也不想保持雍容正定,上前抱住她,死死扣住:“宁儿,朕,只想好好抱抱你,看看你。”而后用自己的身体把苏若宁整个埋起来,“穿的这么少,受凉了怎么办。”
    苏若宁没有任何反应,单单任由抱着,这个怀抱,即使这年无数次被这样扣着,她也没有增添半分熟悉感,依旧这么陌生。只是每次这样她都会想起那天的事情,漫天满地的红色,写的全是悲剧,满城满郭的丝竹,奏的全是哀曲。只要在这个刽子手的怀里,那天的所有,都会重演。在她麻木的脑海中,演绎无数遍,让痛彻心扉的感觉存在的更久点,直到死,都不忘记。
    被封后的三天里她绝食自裁,她以死相殉,都失败了。一个月里,她拒绝见任何人,不相信任何人,直到有天,在被逼着喂饭时,一个小太监暗中塞给她一张纸条——
    羌笛破,慕容死;羌笛举,慕容归。
    同时当月,便传来了羌笛举兵压境的战报。苏若宁虽然不知道慕容家和羌笛的关系,但是,这是没有她情儿哥哥的地方,而是她仇人的国家,破了,就破了吧……
    苏若宁在尧珖帝的怀里,看着北方的天空遥远得无法眺望,而北方燕阳城墙上,一个小兵看守瞭望台,遥遥,看着南方。身后脚步传来,随后响起有些粗犷糙汉的声音:“欸七子,换班!”
    “哦。”小兵应道。
    “对了七子,你叫大张带的纸钱灯烛,拿去。大张拉肚子去了叫我带给你。”糙汉有些粗鲁地把一包东西往前一伸而后又止住,“七子,你说我帮你拿过来也不容易是吧,这……“
    “这月饷银我分你一半。“小兵波澜不惊地说道。
    “嘿嘿嘿,七子就是爽快!“然后糙汉把东西给了他,”你家有人今天死啦!“糙汉有些军痞的样子,坏笑着。
    “嗯。”七子应得很平静,“去年才死。”
    “诶呦,啧啧啧,天灾还是人祸啊。”糙汉似乎不想放过他,依旧不依不饶地问,小眼睛里写满像听故事的好奇恶意。
    “……都有。”七子仍然很平静,这让糙汉很失望,于是便让开路放他走了,走时还不忘提醒七子记得把饷银给他。
    七子揣起包,摸摸怀中的一个徽章,确认身后的糙汉没有往这看而是打了个懒散哈欠准备打盹时,才慢慢躲到无人的拐角,又四下张望了下,取出徽章放在南方,点燃灯烛,默默跪拜,烧着纸钱,最后,恭敬三拜伏在地上,喃喃——
    “我慕容家第十九代家主慕容恂,定不忘家仇,望兄长父母、先祖先烈及同族英豪,安息!”
  • TA的每日心情
    擦汗
    2016-6-16 22:34
  • 签到天数: 3 天

    [LV.2]偶尔看看I

    发表于 2015-9-28 22:43: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七子卉 于 2015-9-29 11:00 编辑

    【第六棒】
    午后,后宫。
        “娘娘,丞相大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一个小丫鬟匆匆的跑了进来,站在床的不远处轻轻唤了一声。
        “嗯……”苏若宁缓缓睁开了眼,想起来昨夜小太监来报,说父亲今日要来探望。自从嫁入宫中以来,她与父亲似乎越发的遥远起来。偶尔半夜梦回,会梦见父亲待她的好,更多的,却是父亲如何一步步的,谋害她的心爱之人。
        “不知道父亲来找本宫何事?”苏若宁捧起了茶杯,不经意的看了身穿朝服的父亲。多月不见,父亲却似乎老了几十岁一般。看起来不像年四十的壮年,反而如同枯朽。
        “宁儿,你的大哥被陛下派上了战场!”苏叶看起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被封了镇国大将军,五天之后就要去羌笛了!”
       “这不是很好么,镇国将军”苏若宁轻笑:“父亲筹谋多年,也不过是希望家族延盛,如今哥哥被封,正好光耀本家门楣。”
       “呵呵,陛下这是兔烹。”苏叶冷笑一声,站起来踱步:"我们家助他夺得天下,如今大势已稳,就开始一一清理我们这些有功之臣。“
         ”有功之臣?父亲这是在说笑?”苏若宁伸手摸了摸头上冰凉的珠花,眼神却慢慢凌厉起来:“父亲当初和他合作,难道不知晓会有今日下场?也是,父亲整天忙于朝政,哪有空读读史书呢。”
         “宁儿,你,你怎么越发变这样了?!”苏叶站住身子,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曾经天真无邪的女儿,如今变得如此冷漠无情。  “父亲,宁儿早不是那个年幼无知的宁儿,你也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一身正气的丞相了。”苏若宁慢慢的看了一眼苏丞相,笑道:“父亲在这里同宁儿说这些,也不怕隔墙有耳。”
      “反正,你得把你哥哥救下来。上了战场,那还有命!”苏叶脸上青白交错,支支吾吾后却只留下了这句话。
      “呵。”苏若宁也不回应,只是提高了音量:“紫云,本宫累了,安排沐浴。”
         苏叶尴尬站在原地,听着紫云的步伐声越来越近,只能行礼告退,在即将走出大门之际,却说了一番话:“在你心里,只有你的情儿哥哥是最重要的。那我们族人却又该如何处置?你如今既然看透局势,为何看不透那年的百般无奈?你一心怨我恨我,所以连亲哥哥的命都可以置之不理。如今我说什么,你也只当笑话连番讥讽。宁儿呀,或许今日便是你我父女缘分尽头之时。“
          话落,苏叶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宫殿。
          苏若宁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头上的珠花一抖一抖的,因为幅度过大而滚落在旁边的座椅上。苏若宁止住了笑,呆呆的看着掉落的珠花,突然道了一句:“紫云,本宫家族一共多少人。”
       “这个,奴婢不知。”紫云看着突然癫狂的皇后娘娘,不禁心生惧怕起来。
       “本宫告诉你,是309个人!”苏若宁一字一句的说着,突然又笑了:“情儿哥哥呀~你寂寞吗?不如~我找些人~下去陪陪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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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9]以坛为家II

    发表于 2015-9-29 17:26: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棒】梦中梦

        一片纯白的世界
        这是一场绵长的梦,一段段连绵爱意的画面浮现,苏若宁站在空无一人的世界中,她的影子伸长,回顾四周,她要找的人在哪里呢?
        迷茫途中,她迈出了脚步,一步一步走着。
        画面浮现一个影像,是苏若宁第一次见到喜欢的人面前,父亲把他带到她面前。
        “宁儿,从今儿起,他就是你的哥哥了,要好好与他相处。”
        站在眼前的男子温文儒雅,如沐春风,眼中带笑看着她。
        “在下慕容情,请问姑娘芳名?”
        她呆立着,直直看了好久,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苏叶尴尬地咳了咳:“宁儿,还不快打个招呼!”
        苏若宁听闻才回神,立刻福身回应。
        “不好意思,我叫苏若宁。”
        “原来是若宁姑娘,那么就多多指教了。”
        苏若宁点头,之后的日子里慕容情与她切磋琴棋书画,不知不觉,渐渐爱上了这个人。
        她从未体会过初恋,也是第一次产生了感情。

        画面消失,她又走向一个画面。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中秋佳节,慕容情和苏若宁出来赏灯会。
        “宁儿,今夜是佳节,不如我们去买一些护身符吧,许个愿。”
        “嗯。”
        苏若宁抬头,兴奋指给他看。“情哥哥,你看天上的月亮!”
        “好美,月亮在十六月圆,也是难得。”
        “嗯!不是有人说,月有阴晴圆缺,也是代表着圆圆满满吧,那么也许会有人因此感到幸福呢。”
        “说的不错,那么也希望宁儿会一直幸福。”
        “我也是。”
         苏若宁看着自己的笑容那么开心,那时候的年少轻狂,真的是再也体会不到了。
         美好的夜晚转瞬即逝,就像时间的流水一般,即便再魂牵梦萦,也永远回不到过去了。

         苏若宁走了很久,一直看不到梦的尽头,她的情哥哥在哪里?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她曾经喜欢过一个人,曾经为了这个人愿意付出所有,他犹如她生命中的一体,失去了心上人一切都崩溃了,心上的洞谁来填补?
         苏若宁失望着坐在地上,静静哭泣着。

         情哥哥,你在哪?你回来好不好?
         我们一起再回到那个时候吧,我只想与你再满怀期望去看月亮。
         你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办啊……

         “宁儿……”
         突然一声轻轻的呼唤,苏若宁惊讶地回头,谁在叫她?
         “傻宁儿……”
         是情哥哥吗?是他吗?!
         “情哥哥你在哪?宁儿在这里!!情哥哥你在哪?宁儿找不到你啊!”
         在这虚无飘渺的梦中,苏若宁看不到尽头,这条声音似乎来自遥远的天边,仿佛有近在眼前,她伸出手,怎么也抓不住它。
         她已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如果他在这里,她会拼劲力量去追寻。
         如果是梦也好,就让她一直沉陷在这过去当中吧……
         永远不要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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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9]以坛为家II

    发表于 2015-10-1 22:26: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棒】

        燕儿开始往南飞去,天空划过一道光晕。
        天气越来越冷了,马上就要到寒冬了吧。
        “呼~”苏若宁嘴出一口哈气,瑟瑟抖抖地用披风缩紧身子。
        “娘娘,我们不如进屋吧,这样在外站久了,会受凉的。”紫云担忧看着。
        苏若宁摇摇头,她表示很喜欢这样的冷静。
        “不,我喜欢这样。”
        “那、那好吧……”
        外面已经不知发生了多少变化,也许已经在杀戮中,也许有人在经受着家破人亡的痛苦……可是眼下苏若宁她也是如同孤家的人,找不到归处。
        看着天空的白云发呆,苏若宁已经深深凝思。
        耳边似乎传来稳重有力的脚步声,渐渐走到她身旁,苏若宁回头,眼前是身穿华丽服侍的人,这个人,就是她现今的夫君。
        苏若宁看了一眼淡漠继续看别处,“是你。”
        “是我。”男子回应,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你还是不肯正眼看我?”
        苏若宁不语,他叹气。
        “过几天就要再进行一场战争了,你尽量不要外出,就在宫里休息。”
        “这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男子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之前慕容家的一战,你还未曾忘却?”
        苏若宁隐忍着,袖中的手握起拳,她深呼一口气。
        “你现在还提这个干什么?”
        “只不过想知道你对他究竟用情多深,原来真的把我恨之入骨了。”
        苏若宁松开拳,狠狠瞪眼看他,“没错!我恨你!恨你一辈子!”
        “如果是你你也一样会愤怒,要是我爱的人是你……但是,可惜不是你!我喜欢的人只有一个,永远也不会是你!”苏若宁甩袖回头,离开走廊。
        “这丫头,第一次这样的表情看我……”男子摇头失笑,叹了叹气,也离开了。

         三天过后,大战开始
         苏若宁依旧悠闲着赏花,丝毫没有心思去理会外面的风云。
         “娘娘,听说外面起了大阵仗呢。”
         “哦。”
         “皇上有些受伤了,你不去看看吗?”紫云小心翼翼地问,她家娘娘就这么无动于衷?
         “与我无关。”
         “可是!娘娘他——”
          苏若宁打断她的话,“今日你问这个作甚,去做你该做的!不要来烦我!”
         “……是!奴婢知错!”
          哼,就算他死了也与她毫无干系,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若宁大踏步走着,继续看宫里的美景。
    ——————————————————————————
    我发现似乎习惯了写剧本的方式,压根忘记了小说是咋写的了!!!
    捶桌!!!写完这个我不写了!!!!!

    点评

    倒杯茶水,围观围观  发表于 2015-10-2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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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10-6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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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尔看看I

    发表于 2015-10-3 17:09:1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夜猫子要睡觉 于 2015-10-3 17:16 编辑

    【第九棒】
    =-=都第九棒了啊~媳妇,你要的战争,打包快递来了~


    大雪封城,漠北肃然。凛冽月色,棱棱寒光。
    窸窸窣窣的积雪,默默地将潜伏的银色刀刃掩藏,雪灌三日,原本就苍茫的大漠,如今更是一片寂寥。远远的,只有战火的硝烟弥漫。月光下的点点星火,只是营寨中,渐冷的营火……
    黑夜里的苍狼,眼中闪着杀戮前的幽光,獠牙已经在泛着寒光,这个青年眼眸似狼,内心却似烈火焚烧。手背上的皮肤已经皲裂,而紧握匕首的手却依旧攥得死死,恨不得把沸腾的血液从皲裂的纹路里迸溅出来。
    轻轻呼了口白气,慕容恂——军中化名七子——慕容家的第十九代家主,此刻在羌笛主帐外潜伏着。
    【燕阳城,溯雪冰封,城墙艰滑,羌笛必定难以攻下,长此以来羌笛无法攻城骚扰不断,只因于他们,主战不主防。三军粮草前日暗算险些未能完成补给。虽,城墙易守。然,羌贼难防,我军宜乘虚而入,必破之!】
    大越主帅如此宣布军令,却无人知,此决定出自他人之手。军令将从,此刻,与慕容恂同样潜伏于学下的,还有将士数百。以他戍边小兵的地位,他所被排在的地方,本来就是送死。他在的这个排数十人的任务……便是送死。

    【大雪封城,燕阳易守难攻,我羌笛勇士却不怕城墙千尺。大漠孤雪,雄鹰苍穹,我们羌笛人,是草原之狼,是大漠之鹰。这雪乃天神庇佑,虽说大越仗其城墙,却难为天意。如今天寒九窍,地冻三尺,大雪更是提早下了三月。汉人早已被寒冷冻彻了战魂。羌笛勇士听我号令——即日起,大漠杀狼!】
    同是当下,羌笛主帅下令,每天每时,以逸待劳,散击出动,游击伏兵。打起了干扰战术,占领了大越军队戍边的越河上河口,阻止其进行水源补给。更是随时伺机截获大越粮草补给。
    今日,营火烧到了夜半三更,才缓缓消停,潜伏下来。可事实上,羌笛主帅每夜每夜,都派人蹲点防守,只等待大越耐不住性子,攻营拔寨的那一刻。
    同样无人知晓,此计划,虽是羌笛大帅宣布制定,却也是受人安排。

    大雪纷飞了前半夜,双方在将停那刻完成了暗攻潜防,两匹饿狼都早已难耐了几场大雪后的皓月当空。此刻,孤月寒冷,白雪森森。
    慕容恂在浅薄的白雪下潜伏,缓缓哈出一口白气,警惕地扫了扫四周同样敢死队的人,不由暗自嗤笑,这敢死队的作用就是潜伏最前,暴露的那刻直接冲向羌笛营防火烧寨,武功都在下乘。我能被分在这里,不枉我在城墙戍守多年。那既然我被分在这里,那我慕容家三百多条人命,便从你们开始还起!大哥,你爱的大越已经不在了,慕容家所忠的王也已经不在了,既是如此,这大越,便只是国恨家仇。灭了,便灭了吧!
    宁静的月光,也是在阴阴吹过的寒风中变得肃杀无比,似乎也成为了刀锋利刃。只听得一声尖锐的哨响,慕容恂以不可思议的姿势起身翻转,瞬间锁链奔驰,周遭几位同样潜伏者闷声断气,同一时间,羌笛营四周燃起熊火,百万箭矢齐发。慕容恂随手挡下一些身前的流矢,大部分箭矢却是飞向了身后突然出现的大梁军队。
    看着身后的军队惊慌防御,慕容恂淡然转身向前走去,瞬间,便被潜藏已久的羌笛军队瞬间埋没,却在他通过的道路上无一人撞上。
    直到军队末尾,对着高高在上的羌笛大帅,负手而立,带着上扬的朗朗声调:“慕容恂——慕容家十九代家主。敢问羌笛大帅,先人之约,尚可信?!”
    战马投射阴影,那片杀戮声仿佛成了此刻两人间宁静的依凭。缓缓,那人翻身下马,沧桑的眼眸却带着清明与鹰一样的锐利,看着眼前的青年。缓缓道:“承蒙先情,不忘先恩,慕容世家,北羌哈达。”说完,走过慕容恂,对月下战场高呼——“羌笛勇士,永世不忘慕容先祖之恩,今日慕容家灭,慕容老祖身死含冤,北羌勇士可以不要生命,不可不要勇士的荣耀——恩人之仇,我北羌来报!!”
    慕容恂静静看着这幕,默默抬起双拳,缓缓抱起,吐气:“……可汗……多谢……天下之争,如此轻易便被挑起,这个罪责……”
    “若连帮老朋友报仇也是罪,这个罪,我北羌——坐定了!”
    掷地有声的几个字,随着大越鸣金声,在苍茫大漠的上空,应和着冰冷月光,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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